北京最有实力的白癜风医院 https://jbk.39.net/yiyuanzaixian/bjzkbdfyy/早上的闹钟还没响,郭小凡就被胡斐摇晃醒了。
“快醒醒,醒醒!”
郭小凡一睁眼就看见胡斐满脸焦急的看着自己。“怎么了?我说梦话了吗?”
“何止是说梦话,你丫简直上演了一出诗朗诵!”
郭小凡心道有门儿,急忙催促胡斐道:“别卖关子了,我一醒来,除了记得又梦到那女子,其它一点印象全无,我都说什么了?”
“断断续续,从3点多开始说了半宿,一开始好像跟背古文儿一样,我根本听不明白,什么大荒,什么治沙,哎呀,听不懂啊,我是只识其音,不知其意啊!”
“行了,你就别跟着拽文了,你再好好想想,就没有什么能听懂的线索?”
“后来倒是说了些能听懂的,提到了碧湖、竹林,还有什么平淡相见,破晓当归之类的,哎,乱七八糟!”
说者无心听者有意!最后这几个字仿佛炸雷在郭小凡耳边响起!
“碧湖,难道是城南碧湖雅居的碧湖,怪不得最近才开始做这个梦,这几天我可没少去碧湖边上的工地转悠,还有竹林,一定就是湖边的那一处!平淡相见,平淡,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要我保持一颗平常心前去相见,不对不对,说不通。破晓当归,破晓,平淡,对了,是平旦!凌晨3点到5点是寅时,也叫平旦,正是破晓之前!”
郭小凡心念一动,已是了然:“这是让我凌晨去碧湖旁的竹林一见啊!”
“什么玩意?去哪?碧湖?还凌晨?跟谁见?梦中女人吗?我靠,刺激,太刺激了,一定得带着我啊!”胡斐比郭小凡还激动,拽着郭小凡的胳膊直嚷嚷。
“我去见面,你瞎激动什么?要去也行,到时候你得听我的,躲远点,别露面。”郭小凡觉得要让自己一个人后半夜去湖边,还真有点胆气不足,有胡斐做个伴也是好的,所以就没拒绝。
这两个人商量已毕,就和往常一样上班去了。只是心中毕竟有心事,一整天的工作也没啥效率,胡斐因为缺觉还偷偷眯了半天。下午两人时不时交头接耳密谋后半夜的计划,却没注意到身边姜萍萍幽怨的眼神和所长办公室窗后“地中海”凌厉的目光。果然,临下班时,两个人又以消极怠工的罪名被“地中海”批了一通,二人倒也没往心里去,尤其胡斐,一边挨骂,一边心里念叨:“不听不听,王八念经。”
两人下班后又来到老李的小店打发晚饭,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正值碧玉年华的短发少女,一身学生打扮,在店里扫地。
胡斐顿时来了精神:“哟,青青妹子,今天怎么来店里了?没去晚自习?”这少女正是老李的心肝——李青青。
李青青闻言抬头笑道:“小凡哥哥好,胡叔叔好!今天周五,没晚自习,我来帮忙的。”
胡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。“青青妹子,我抗议啊。我和你小凡哥哥同年,能不能一视同仁,别把我喊老了啊!今天都周五了啊?哎,天天忙工作,都忘了到周末了,有一颗事业心的男人真是不容易哦!”
青青看着胡斐夸张的表情,抿嘴笑道:“你整天没个正经样子,我可不敢喊你哥哥!”
郭小凡笑盈盈的看着李青青,夸道:“青青不愧是学霸,见解就是深,看人太准了,哈哈,以后就这么称呼,我看他还敢为老不尊!”
几个人正说笑着,老李走过来,也不用二人点,照老规矩端上了三盘菜,几个馒头,问道:“今天还喝吗?”
“喝,必须喝,今天正要酒壮英雄胆,方可入虎山!”郭小凡咳嗽一声,胡斐才哂笑着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二人一边喝酒吃饭,一边和李青青聊天,谈天说地,不亦说乎。青青打心里喜欢这两个风趣的大哥哥,时不时被逗得捧腹大笑,丝毫没有少女的矜持,这可能是跟这二人属实太熟,内心深处毫无顾忌的缘故吧。
酒足饭饱,二人告别父女俩回到了星河苑的家中。年轻人精力旺盛,又赶上明天是周六,白天可以补觉,两个人一商量,决定不睡了,看会儿电视上会儿网,磨到半夜2点就出发。
刚到10点半,胡斐就准时趴到客厅大门的猫眼上刺探军情去了。郭小凡就听对面的大门“哐当”一声,问道:“又出门了?”
“恩,真是准时啊,你说这林晓月天天晚上出去干嘛,神神秘秘的!”
“你少打听人家的事,以后也别在小区里乱说,这是人家的隐私。”
胡斐一边意犹未尽的离开大门,一边反驳道:“什么隐私,我又没有偷窥癖,我这是关心邻居,一个女孩子半夜出门,不应该担心吗?!”郭小凡知道自己说不过发小儿,也懒得多费口舌,自己上网打发时间去了。
眼看快到凌晨2点,两个人实在按捺不住,提前出了门。碰巧在小区门口遇到一辆空出租,二人上车直奔城南。碍于司机在场,郭小凡给胡斐使个眼色,一路上闭口无言。
两个人在碧湖雅居大门口下了车,眼瞅着出租司机翻了空车牌,扬长而去,两个人按计划未从正门进去,反而沿小区围墙逶迤来至二期工程围挡处。郭小凡这几天没少来工地,早就把现场情况摸得一清二楚,凭着记忆,引着胡斐来到一处围挡缺口,看看四下无人,两个人猫着腰鱼贯穿入,直向湖边行去。
虽已是凌晨2点40,但今夜月光颇为皎洁,更兼前日一场春雨,空气被洗刷干净,倒也能依稀视物。此时二期工地不见半个人影,但两个人有自己的勾当,虽非做贼也是心虚,恐引来人,也不敢用手机照明,偷偷摸摸奔竹林而来。
行至一处假山,郭小凡止住脚步,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竹林,心中估摸了一下距离,转身对胡斐小声道:“人家让我相见,又没找你,你就别过去了,就在这等着,顺便帮我看着点儿人,有人来你就学几声猫叫,猫叫你会吧?”
“你看不起谁,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一下哥们的口技绝活?你忘了小学时你偷人家院里的山楂,不都是我给你望风嘛!”
“省省吧你,机灵点,我过去了。”说罢,郭小凡一个人往湖边竹林走去。
这是一大片湘妃竹,沿着湖边呈扇形排列,占地少说也得有二、三十亩。等进了竹林,郭小凡暗暗叫苦,白天也没觉得这片林子有这么大啊,到底去哪等人家呢?心中没有目标,只得胡乱穿行。
这片竹子于湖边生长多年,开发商看着郁郁葱葱的也是一道风景,规划园区时特地保留下来。一根根竹子,高有近二十米,粗壮耸立,竹叶被一阵微风扫过,沙沙作响。月光透过竹林,斑斑驳驳映在地面的落叶上,仿佛剪影画一般,颇有几分美感。
郭小凡此时可顾不上欣赏美景,只一味的在林中乱窜,竹子茂密,他正费力的扒拉着竹条穿梭,突听的几声急促的怪异猫叫,心中一凛,停了脚步,驻足细听。谁知接下来只有蛙鸣虫叫和竹叶沙沙之声,衬托的四下更显寂静,除此再无其它声响。他心道定是自己的发小儿作怪捉弄自己,也不放在心上,拨开碍事的几条枝叶继续前行。
不多时来到靠近湖边一处所在,望望四周,此处竹子较之前稀疏不少,几根更为粗壮的湘妃竹间隔2米多,鬼斧神工的排成了一个众星拱月的形状,多看两眼,竟有一股古朴韵味扑面而来。几根竹子围住的空地正中有一块大青石,月光毫无遮挡的撒在光滑的石面上,映的石头恍若美玉。
郭小凡暗暗吃惊,心道此地在林子最深处,平日绝无人会无聊的挤到这来,反正也不知去哪相见,看这石头颇有不凡,干脆就在这歇会儿静观其变。想到这,郭小凡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。他正想喘口气,突觉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,猛地转过头去,月光下一张惨白的大脸扑面而来,吓得郭小凡屁滚尿流从石头上翻下来,差点叫出声。
“是我,友军!”胡斐急忙过去扶起他。郭小凡惊魂未定道:“我草,你不在假山望风,跑过来吓我?”
胡斐一脸慌张,急忙说:“我刚才不是提醒你了吗?你也不回个信儿,我没办法只能跟进来找你。”
“怎么了?有人来了?”
“别提了,你刚钻进林子,也就前后脚的事儿,就有人从旁边钻了出来,都把老子吓蒙了,大气儿都不敢出,等那人走近,你猜怎么着?”
“别卖关子,是什么人看清了吗?”
“什么人?老熟人!林晓月!”
“是她?怎么可能?她跑这干什么来了?难道她每天夜里外出都是来这儿?”
“那我哪儿知道去,我看她走远了,才敢学猫叫,你又不回信儿,我想了想还是进来找你吧。”
郭小凡按捺住起伏的心绪,心道怪哉,难不成梦中约我相见的就是林晓月,转念一想不对,俩人都住对门了,她没必要把我叫到这来碰头儿啊,那这女人半夜来此为何?琢磨半天,郭小凡也没个头绪,拍拍脑门,索性不再去想此事,对胡斐说:“行了,先别管她了,这事儿以后再说,这已经3点多了,已入寅时,你还是先出去,帮我盯着,别跟这儿杵着了。”胡斐闻言,道一声好,转身出了竹林。
郭小凡被胡斐一吓,又兼夜遇林晓月,虽是凌晨,却哪还有半点困意,重又在青石上坐下,呆呆望着不远处的湖面,心中狐疑:“胡斐进来时我也在林中穿行,声音遮盖下听不到动静儿也算正常,那林晓月往外走时我还未入林中,怎么也一点没发觉,真是怪了。”
正胡思乱想之际,目光中的湖面突然起了变化。原本在明月照射下粼粼的湖面,仿佛被鱼儿搅动搬掀起道道波纹,一圈圈往外扩散开,好像有东西正从水下涌出,郭小凡心中骇然,紧盯水面,目光不敢挪开分毫,心道:“看来正主儿来了!”
此时节湖中波纹又生变异,涟漪不再是原地扩散,而是分开水面,向着郭小凡所处的岸边快速涌动,像是水下有什么物事朝他游来,吓得他不自觉的跳下石面,退到石头后边观看,“难道约我来这儿的是个淹死鬼?勾引我来做替身?不对,看这动静也不大,不像是人。”正想着,水波已到岸边,郭小凡屏住呼吸仔细观瞧。
月光下,一只湖蟹正从水面钻出,舞动八足,如同横行霸道的将军,朝石头爬了过来,这螃蟹碗口大小,虽然个头不大,但是蟹甲上布满青苔,显然是个年深日久的老蟹。
“难不成是这螃蟹给我托的梦?不是白衣女子吗?怎么又成螃蟹了?看这家伙壳上绿油油的,远看不似螃蟹,倒像个绿毛龟。”郭小凡正狐疑腹诽,眼见它已爬到面前,停下爪足。郭小凡试探着小声问道:“龟兄,啊不,蟹兄,是你约我来的吗?”
这老蟹只是伸着一对柄眼盯着郭小凡,并无反应。郭小凡暗自骂道:“我也是有病,一只螃蟹,我跟他费什么口舌啊。”
正不知所措间,那老蟹突然伸展两只大钳顶住枯叶烂泥,蟹身向上高高抬起,仿佛要面对郭小凡,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蟹吻传出:“不是老祖我,是我家主人邀汝前来。”猛听螃蟹口吐人言,真惊的郭小凡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就觉得顺着脊梁骨窜上一股寒意,直至此时他才发觉初春的黎明是如此冷冽。
“你、你、你,你会说人话?”郭小凡又往后退了两步,语无伦次道。那老蟹闻言,挥舞两只大螯道:“大胆小子,竟敢无理,老祖我自得道即通人言,算起来那时你百世先祖亦未出生,你这无知小儿,见了老祖还不行礼参拜!”孰料它原本靠大螯柱地,这一挥舞,登时失了支撑,小小身躯猛地趴在烂泥中,挣扎起身的样子倒有几分滑稽。
郭小凡却不敢笑,暗道:“妈的妈我的姥姥啊,今天我算是开眼了,什么稀罕事儿都能遇上,听这话里的意思,这绿毛龟,不对,这绿毛老蟹怕不是得有几千岁了?要真如此,拜拜它也不吃亏。”
念及此处,郭小凡欲上前施礼却又不知该施何礼,要让他给一只螃蟹下跪吧,他不情愿,握手吧,看着那两螯八爪,也不合适,最后,郭小凡向前一步,给老蟹鞠了一躬,把脑袋里那点文言文存货翻了个底儿掉,学着它的口吻道:“蟹兄,不是,蟹爷,小子有眼不识泰山,这厢有礼了,冲撞之处还请您担待则个,敢问您老口中主人又是何方尊神?因何约小子来此?旦不知有何差遣?”
老蟹扒拉掉摔在口中的烂泥,正声道:“好说好说,但主人身份此时老祖却不便透露。”
“那您所说的主人在哪?为什么不露面呢?”郭小凡的文言文当年学的一般,实在拽不动了,又说回了大白话。
“缘分未到,不得相见。我家主人特命老祖我前来知会你,乃是有事相求。”
“啥事?蟹爷您说,不用客气。”郭小凡觉得居高临下说话不太礼貌,蹲了下去。
“老祖自幼随主人修行,自上古大劫,主人蒙尘,于此处潜修不知多少岁月,老祖常伴左右,不料近日忽遇一难,主人言此事需劳烦小子你帮衬,故托梦邀汝来此一见。”
“您说了半天,我还是不明白到底我能帮什么忙?您都解决不了的事儿,我一个小设计员能有啥办法?”
“竖子无知!若是在遭逢大难之前,毋庸主人,老祖我亦可反掌间消弭此等小事,只是劫难过后,我等修为受挫,法力十不存一,却只得寻你相助。”
郭小凡瞄了一眼老蟹的爪子,心中嘀咕:“还反掌间,你那能叫掌嘛……”口中却正色道:“您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我能干啥。”
“哼!此事若非因你而起,主人又怎会找到你?!老祖问你,此间屋舍蓝图可是出自你手?”
“您说这别墅区的设计?对呀,是我设计的啊,有啥问题吗?”
“有啥问题?问题大了!我与主人在此海底清修,近日闻听岸边一群宵小欲建什么、什么化粪池于此,想来定是什么腌臜污秽之所,岂不毁我等清修之地!”
“等等等等,什么海底?这不是碧湖吗?”郭小凡疑道。
“小子你懂甚,岂不闻星移斗转沧海桑田之理,何况昔年大海遭十日曝晒化海为湖,你又怎能得知!”
“行,咱先不管是海还是湖,这儿要建化粪池,你们不会换个地儿修炼?”郭小凡很是不解。
“你是不是傻!妈的,老子刚说了半天了遭劫遭劫,要是能换地儿,还你妹的喊你来干啥!”老蟹见说了半天,郭小凡还是问个没完,情急之下,把这些年跟岸上人偷学的现代脏话都飚出口了,说完又觉不妥,似乎有失自己高人身份,划拉了两下钳子,咳嗽一声,正色道:“咳咳,事已言明,望汝尽快与那宵小斡旋,断不可将那、将那化粪池设于此处。”
郭小凡心道:“原来你也会好好说话啊,那还跟我这儿之乎者也的,装什么大辈儿!”口中却道:“这个事儿我真做不了主,我只能尽力帮忙,要真帮不了您,千万可别怪罪我。”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此事因汝而起,也定能由你谋断。言尽于此,汝可引同伴速返,老祖盼汝佳音,三日后此时此地相见,切记切记!”老蟹说完,转身爬回了湖水中,转眼已不见踪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