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从省公安学校毕业的刘梅,今天一大早就拿着组织关系乐悠悠地到朝阳派出所报到。当她踏进办公室问谁是所长时,室内唯一坐在办公桌后的那位抬起了头,刘梅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,原来这所长不是别人,竟是她的“仇人”张志得。她把介绍信往办公桌上一拍,一个标准的向后转的动作,就“噔噔噔”地离开派出所。
她忿忿地走着,不自觉地来到城市繁华地段喷水池边。这座喷水池是新落成的,造型新颖别致,喷出的水柱在朝阳的普照下,五颜六色,美不胜收。可是这些美景并没引起刘梅的兴趣,她想世界竟这么奇怪,昔日的“仇人”竟变成今天的上司。
两年多前,刘梅还是公安学校的新生,那天教官在训练场上教拳术“鹞子翻身”。刘梅把这个动作练了将近一个上午,还是不尽人意。教官做示范动作已做得气喘吁吁,忽然发现短训班的高才生张志得站在一旁观看,就喊:“志得,做个示范。”张志得并不推辞,就跳进场内,先对刘梅讲要领,再做示范动作。轮到刘梅练时,“转身”这个动作,不是转得太慢就是转得不利索,志得忍不住骂道:“撒尿不上墙,想当什么公安,还是回家嫁老公生孩子吧!”
刘梅臊得满脸通红,一个“连环拳”直取志得。他轻闪躲过,来个“鹞子翻身”将刘梅抓住托起,急旋了度,正欲狠狠摔下,突然改变主意,轻轻把她放下,说:“摔坏了,不知那个男人当一辈子光棍罗!”
刘梅骂声:“坏种!”她就这么结下“仇”缘。谁知辱能激奋,从此,刘梅冬练寒九,夏练三伏…
“妹子,你是农村来的吧!找不到住处,找不到工作,是吗?”一个招呼打断她的回忆。刘梅回首一看,一个30岁左右的妇女正对她微笑着,看得出话是她说的。这妇女长得有点出格,出格的矮也出格的胖,竖与横的比,目测是三比一,穿着新潮,珠光宝气。
刘梅问:“你是谁?能帮我找工作?”
“嗨!找个工作好像探……什么取物,总之容易得很。”她掏出烟点着,深深吸了一口,“人家叫我三比一’,你叫我‘三比一’也行。你想当保姆,就到我家去,想当工人,只要我一开口,就有人给办妥,你若读过高中,想当干部,我向我老公吹吹枕边风,保准行。我是市劳动局的,老公是市人事局的。妹子,你今天算是吉星高照,碰上贵人了!”
“三比一”口若悬河,滔滔不绝。刘梅听着她的话,下意识地摸摸头发,再看看自己的穿着,不觉暗暗地好笑。原来她一头齐耳短发,这是警校规定的女生发型,没有什么可评论的。再看自己这身穿着,和熙熙攘攘人行道上姑娘的新潮衣服相比,简直是出土文物了,无怪乎“三比一”把自己当成村姑。
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。可是刘梅倒是个例外,在警校时,每逢节假日,警花们有的涂脂抹粉,有的穿着式样新奇的衣裙,嘻嘻哈哈走出校门。而刘梅的身影却在训练场上,练擒拿格斗,练火砖砸头,练铁棍敲臂气功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三年下来,她练就一副铜皮铁骨真本领。
刘梅说:“海水不可斗量,人不可貌相。我虽然是个村姑,可是我的官瘾大得很。三比一’,我想当公安局长,你能帮我吗?”
“三比一”一听,浑身颤抖一下,但很快镇定下来:“妹子,开什么玩笑。我见你眉头打结,孤身一人,才想帮助你。既然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,我走啦!”
说着,“三比一”像只肥鸭摆着屁股走了。刘梅由于职业的警觉,决定探幽解秘,哪里肯放过她,三两步追上去拦住去路,说:“大姐,看你天庭宽阔,是个大量大度的人,怎么一句玩话你就走呢?我是个村妹,我妈贪钱逼我嫁个比我大20岁的工头,我逃婚逃出来的,求求您给我找个吃饭的地方。”
“三比一”听着笑了:“我一向爱帮别人,好!跟我走吧!”刘梅跟着她穿商过巷,七弯八拐来到了郊区,走进一家庭院。这家庭院好像撂荒多年,墙根长出杂草,屋里霉气迎人,蜘蛛网密布,满地垃圾,厅堂只有破残的矮桌小板凳。
里屋迎出一位络腮胡黑的大汉,嘿嘿傻笑着。
“三比一”说:“牛七,你愣怔干吗?快端饭菜出来,走了一天,我饿坏了,”
牛七很快端来两菜一汤,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。“三比一”端起饭碗,说:“吃吧!还瞪眼干吗?我真的饿坏了。”
这时刘梅好像听到内屋传来微弱的嘤嘤哭泣声,她虽捧着饭碗却停筷不动。“三比一”看在眼里,说:“妹子,你有疑心了,对吧!其实我不是省城人,我的工作在南州市。牛七是我的表弟,我来省城出差,顺便来看他。你疑心饭里有*,那我和你调换。”
“三比一”手上那碗饭没动过,饭调换了。今早刘梅急于去报到,没吃早点,跟着“三比一”又走那么远的路,的确是饿了。她就动手扒饭,并注意到菜和汤,“三比一”都动过筷子动过汤匙,她就放心吃了。她问:“里屋是谁哭?”
“嗨!我这个表弟不争气,这两天*输了钱,表弟媳说他几句,他就打老婆。”说着,“三比一”把头转向牛七,“像她这样的好人,你点灯也找不到第二个,你能娶到她是你的福分,她要闹离婚…”
刘梅吃完一碗饭,感到头越来越沉,脑袋晕乎乎的,眼皮也撑不开。她立即意识到饭里掺了药,她指着“三比一”:“你,你…”眼晴一闭,头一歪,晕了过去。
刘梅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。她的双手被绳索紧紧捆得阵阵发麻,动弹不得,眼前黑蒙蒙一片,耳畔响着发动机的嘈杂声。她渐渐明白,自己被关在前进中密封的车厢里。这是辆两吨半卡车,车厢让篷布封得严严实实,在她左右挤坐着五位姑娘,她们有披头散发的,有红肿眼晴的,有的还在伤心哭着。牛七凶神恶煞般守在车尾挡板处。她才意识到自己和这五位姐妹让人贩子拐骗、劫持了,必须想办法救出难姐难妹。她用肩膀碰碰身边苦泣着的姑娘:“你叫什么?哭有什么用?”
不问便罢,越问她哭得越伤心。另一位姑娘说:“她叫凤娇,我叫桃花。”
牛七吼道:“不准说话。”
刘梅说:“牛七,凤娇要大便,快停车。”
“娘的。要拉就拉在裤档,泥腿子婆娘,值几分几厘。”
刘梅霍然立起:“你嘴巴干净点,我们是人,不是性口,你这样做是犯法的。”
“哟嗬!看不出你挺牙尖嘴利的。犯法不犯法,我说了算。你们几个圈着她,放心脱光裤子,龟孙才看那个。”牛七果真面壁而坐。
机会来了,刘梅指挥几个姑娘圈成人墙,挡住牛七可能偷看的视线,她手指和牙齿合作,很快解脱凤娇的绳索,然后示意凤娇为她解绳。谁知凤娇是骡马上阵不中用,双手哆哆嗦嗦弄了好半天,也没能将刘梅的绳索解开,其他姑娘看着也嘘嘘焦急,谁忍不住骂一声:“草包!”牛七闻声警觉地转过头,骤然变了脸色,喝道:“你们找死啦!”就扑过来抓人。刘梅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左右肩膀顶开众人,侧身一闪,避其锐气,接着一个“旋风扫荡腿”,牛七“哎呀”一声,摔个狗吃屎。刘梅一个蜻蜓点水,死踩着他的颈背,叫他无法动弹。因为自己双手没法活动,只得喊道:“姐妹们,上!擒住这畜生。”
这几个姑娘已经让这阵势吓得惊恐万状,个个身体像筛糠一样依偎成一团,只有年纪最小的桃花一屁股压在罪犯的背脊上。这样一来,刘梅就腾出劲来,用牙齿咬自己的绳索,谁知道这绳子竞是尼龙制品,任你咬得齿酸牙龈疼,也损不了它多少。牛七感到颈背减压,使劲一拱,弹了起来,龟缩到车旮旯,双手一拱道:“姐儿们,你是哪路神仙,请高拾贵手,我牛七该当赔罪。”
刘梅嘿嘿冷笑:“我的贵手怎么抬法?”
“好说。”牛七从兜里掏出一叠百元大票,“这块孝敬您老人家。我揭篷,你下车。”
“我若是贵手不高抬呢?”
“姐儿们,都是黑道上的人。山水有相逢,日后见面,加倍奉送。”
“好吧!”刘梅接过抛来的票子,双手一举:“解锁,停车,揭篷。”
牛七眼尖,见她举起的双手正好遮挡她自己的眼睛,一猫腰从小腿肚抽出匕首往她腹部刺来。刘梅早有防备;来个“童子拜佛”,躲开凶器,然后一个“双手托月”,“咔嚓”一声,刀口不偏不倚正割着她双腕之间的绳子,绳索迎刃而断。这是个高难度惊险动作,牛七吓得膛目结舌。刘梅并不让他喘息,一个顺手牵羊,扼住他的右腕,牛七整条右臂像触电,一阵麻颤颤,一屁股坐在车厢旮旯里。刘梅拾起匕首,干净利索的为几个姐妹割断绳索。牛七一看大势将去,急得跺车板擂车壁,像杀猪一样嚎叫:“来人呀!她们跑了!”
汽车骤然停下。刘梅用匕首使劲将车尾篷布划出一个大缺口,她纵身一跳,正撞在从驾驶室跑出来的“三比一”身上。“三比一”摔了个仰八叉,瞪眼看到的不是刘梅被捆住的双手,而是她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匕首,她吓得屁滚尿流跑回驾驶室,催司机赶快开车。刘梅喊姑娘们赶快跳车,桃花鼓起勇气,“咚”的一声跳下了车。其余的人慌里慌张,你挤我拥,钻出头的伸不出腿,拱出屁股的,头和腿却卡了壳,真是急死人。
刘梅又爬上了车,好像老鹰抓小鸡一样,把她们一个一个扔下车这不是装卸工人的从容卸货,而是你死我活、争时间、抢速度的搏斗。车开动了,她见身边已没有人,就一跃而下。当她集中人员清点人数时,发现少了凤娇
下车后,刘梅认真观察了地理位置,发现这是通向山区县的四级公路,
道路狭窄多弯,来往车辆少。她决定要去救凤娇。
桃花说:“我跟你去。”
刘梅瞪她一眼:“瞎胡闹,那不是去玩。”
桃花激动地挥动双拳:“我懂!你不怕,我也不怕。凤娇是我的表姐,我俩一起从四川出来,也得一起回去。”
刘梅拍拍她的肩膀:“桃花,你放心!我一定让你见到你的表姐。”
这时,一辆往省城方向开的客车来了,刘梅拦住车,推她们上了车,才放心走了。
这里是丘陵地带,丘陵丘陵,地无三尺平。公路在岭坡间蜿蜒穿行,时而螺旋盘山而上,时而曲折迂回而下,坡顶野草萋萋,坡底树木森森,沿途人烟稀少,刘梅缓缓而行,很久没遇上个行人。她又爬上一个坡顶,突然眼晴一亮,一辆汽车喘着粗气迎面爬上。这不是劫拐她们的匪车吗?对!截住它。车近了,刘梅飞身一跃,双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车窗框,双脚像铁锚一样踏在踏板上。司机挥拳击她双手,她并不躲避,反探身进窗内,右手抢过方向盘左旋右转。汽车像个醉汉,踉踉跄跄左拐右拐,险些摔下深渊。司机吓破了胆,脚板使劲一踩来个急刹车,他语不成句:“你,你,你,不要命…”
刘梅打开车门,一下把他拖下车,威严地喝道:“你蓄意谋杀公安人员,参与劫拐妇女,罪加一等。”
司机脸色灰白,“咚”一声跪在地上:“同志,救救我。”
“站起来,你老实回答,三比一’她俩将凤娇劫到了什么地方?”
司机指指来路:“从这里去大约10公里,右边有小路,他们就下车了…”
“别说了,上车,带我去。”二人上了车,司机不敢怠慢,调过车头就沿路开去,汽车到了岔路口进不去。刘梅说:“你要争取从轻发落,回到省城立刻向朝阳派出所报案。”
这里是羊肠小道,拖拉机不能进,单车也难走,只有靠妈给的两条腿。路两旁树林遮天蔽日,鸟雀吱喳闹叫。刘梅怀疑自己是否上了司机的当,她真后悔,为什么不查看他的执照记下他的姓名?可是路面光溜溜的,不像打柴山路,是条乡村小路。为了尽快找到村庄,她加快了脚步。突然迎面来了两个扛枪拿刀的后生,他们见了刘梅好像蚂蝗见血,就沾上来了。扛抢的说:“厚皮,你30岁了还是条光棍。喏!老婆送上门了,你敢不敢?”
“妹子,你跟我回家当老婆吧!”厚皮嬉皮笑脸伸手要捏刘梅的脸蛋。刘梅头一歪躲过:“喂!放规矩点,我单身来这里就是要嫁人的,谁知哪个让我看中。”
“真的?”
“你看我孤身一人,能有假吗?”
厚皮听了,乐得拍手直跳,问:“你要什么条件?”
“这个嘛!”刘梅想了一想,“做人要规矩,态度要好,身体健康,勤快,年纪不能太大。”
“我完全合格,跟我回去吧!”厚皮笑得好似猴子见到桃。
“慢!我还有话说,我不是鸡不是狗,要培养几天感情,看能不能合得来。”
“行!回家去,我让你培养培养,我绝对不胡来。”
协议达成,刘梅跟厚皮走了二三里路,来到了他们的弄扣村,这村悬在半山腰上,只十几户人家,房屋布局凌乱不整,房屋地基不在一条线上,远远看去,好像智商差的娃娃垒积木,歪歪扭扭,一家垒在另一家屋顶上,厚皮家住村庄最高处。这里真正是山高皇帝远,王法管不到的地方。
厚皮家只母子俩,老太婆见儿子领着个陌生姑娘回来,喜得合不拢嘴,忙前忙后,做饭炒菜。刘梅一坐到餐桌旁感到又饿又累,虽然只是玉米干饭、焖芋头、炒*笋,但这顿饭像是有生以来吃到的最美味的饭菜,晚饭后,天就黑了,老太婆知趣地早早离开她的房间,留下一对后生。
刘梅说:“厚皮,今后我俩是夫妻了,我想问你一件事,你得对我说实话。我有个表姐叫凤娇,今天是不是被带到你们村了。”
“这…唔…”
“你看你,吞吞吐吐的。看得出你对我不是真心,今后的日子能过吗?”
“你不必多心,我说我说,两个月前,‘三比一’和牛七带来两个妹子卖给我们弄扣村,每个要价块,让两个光棍凑足钱买了。角坳的二赖打零工刚回来,迟了一步没买到老婆。他拿出块做订金向三比一’订人,要25岁以下,只要身体健康不疯不癫就行,还有几个光棍说要买。今天‘三比一’和牛七慌慌张张带来一个妹子,二赖见了人挺满意,立刻交了块,留他们过夜喝喜酒。前次他俩是第二天才走的,这次神色不同,拿了钱马上就走。*师找我一商量,就…”他发现自己说漏了嘴,立刻刹住话头。
刘梅啤睨他一眼:“看你没点男子汉味,今后我就是你老婆,你俩商量去杀人放火还是抢银行,我能笨到去举报自己老公吗?”
厚皮呵呵傻笑着,说出了*师找他商量去劫回那元。可是一路追去就是不见人,难道他俩飞上天遁了地?意外碰见刘梅,*师就怂恿…刘梅说,怪不得你俩拿枪拿刀的,*师那枪管用吗?厚皮说那枪是*师弄一截小口径水管敲敲锉锉弄成的,打三枪响一枪就天大的欢喜了。刘梅又问*师有老婆吗?厚皮说,他两个月前就从“三比一”手上买了一个,假若今天能抢到那块钱,谁也不告谁。
“哦一”刘梅长长叹了一口气,她什么都明白了,又说:“今天我累了,
想早点睡。记住约法三章,你敢胡来,我宁愿撞墙也不嫁你。”
“一定一定,你放心,你放心!”
贫穷的山村天一黑下来就像死的世界,厚皮点着小油灯,安排刘梅住进自己的房间,因为家穷屋窄,他只好找同龄人搭铺过夜去了。
现在是刘梅的自由世界。她关起门就动手束起头发、扎上长巾,找了一件男上衣穿上,变成个英俊的后生哥,就和衣躺到床上。待到村里全没动静后,就悄悄开了后门,来到村口。在星光下,那杂乱无章的房屋变成幢幢怪影,只有东北角有微弱的灯光,还传来吆五喝六的猜拳声。肯定那就是角坳的赖二家。她循声向角坳走去,来到二赖家门,看见院里摆着两席酒,其中一席客人已散尽,杯盘狼藉,另一席剩下几个醉*。刘梅从醉汉身边闪进厅堂,厅堂中摆设喜桌,桌上一双红烛高照,厅堂边的房门贴着大红喜联,门被用绳索反绑着,这就是新房。刘梅解绳推门进房,坐在床沿儿的凤娇吃了一惊。“嘘!别声张。我是刘梅,来救你的。”
说着刘梅拽着她走出屋,经过醉汉身边,直朝村口走去。刚离村约一里路,背后突然呐喊震天,火把成串,一群人追赶上来。估计一场恶斗在即,刘梅让凤娇先走,然后脱掉男衣,扯下头巾,抖下头发,堵住路口。人声火把呼啦啦追到,人们看见刘梅岿然不动,
都愣了神。厚皮傻了眼:“你,你答应给我做老婆,怎么要走?”
“我说过感情靠培养,你们弄扣人把女人当做性口买卖,太野蛮了。我能呆下去吗?”
“不行!你得跟我回去。”厚皮冲过来伸手要拉,刘梅来个顺手牵羊,抓住他的手腕一扭,厚皮倒转度,痛得他喊爹叫娘。刘梅顺手一送,他踉踉跄跄倒退几步,就乖乖钻进人堆。二赖双眼充血,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刘梅嚷:“人是我花钱买的,你带走,赔块来!”
“你的钱交给谁,就向谁要。凤娇是她爹妈的,她就回到她爹妈身边去。”
“别和她嚼舌头,我不信,堂堂男子汉怕一个*毛丫头?”一个醉汉趔趔趄趄走到跟前,伸手欲行无礼。刘梅一个“拨叶采花”,拇、食指捏住他的一只耳朵,像甩链球一样在原地甩了三圈,“咚!”他双膝齐刷刷跪在地上。
“*师,快拿枪来!”谁高声嚷嚷。*师双手哆哆嗦嗦举枪瞄准刘梅,“嗨!”一声断喝,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像雄鹰展翅,跃到*师跟前,飞起一脚,枪飞向空中,“轰!”一声炸响,火光一闪,人们哇哇惊叫作鸟兽散。
“张志得!”刘梅眼晴一亮,只喊了一声,就倒在地上。来人正是朝阳派出所所长张志得,今天下午他一连接到两个报案,立即带领民警驱车前来,在小岔路下了车及时赶到,化险为夷。张志得命令道:“小吴,你把刘梅背回汽车,其余同志跟我来执行二号方案。”
刘梅由于疲劳和精神紧张过度,突然见到盼望的人,精神骤然松弛,像机械运转超过了极限,一下子散了架。现在她靠睡在凯旋的警车上,汽车突然停下,她一个激灵醒了,看见车外灯光眩眼,问:“我在什么地方?”
坐在她身旁的志得跳下了车,说:“刘梅,你立了大功。请看!”刘梅也下了车,才知道这是派出所的大院,看见另一辆警车押下罪犯“三比一”和牛七,车上还走下风娇和两个面容憔悴的妇女。这是怎么一回事?
原来领教过刘梅拳脚的罪犯心有余悸,连哄带威胁把凤娇押到弄扣村跟二赖银“货”两讫后,就匆匆出村往回走。出了村口,“三比一”多了一个心眼,考虑到半路可能遇见克星刘梅,就不敢走正道,拽着牛七钻进树林,贴着正道走。这样做:一可以避开克星;二可以监视走在正道上的人,而走正道的人却看不见他俩;三保证不迷路。果然不出所料,途中,他俩看见刘梅急匆匆地走来,就屏住呼吸往下一蹲躲过了她,待刘梅走远之后,他俩上了正道逃走。这样一来,刘梅无意为两个罪犯挡住了另一伙歹徒的跟踪追击。俗话说: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两个罪犯庆幸地到达公路等着拦车逃跑,不管是向东还是向西,能够躲避刘梅越快越好。可在这四级公路等车,好像盼公鸡下蛋,等得心急火燎,就是看不到一辆来车。好容易等来辆吉普,“三比一”急忙跳到路中间拼命挥手,车停下了,她又傻了眼,车上坐的是“大盖帽”。真是小*走入庙,他俩撒腿就跑,两个“大盖帽”像从天而降一样挡住去路,他俩大眼瞪小眼,只好束手就擒。
“大盖帽”之一就是张志得,他看这俩人见到警察就逃跑,便起了疑心。飞身跃到他俩跟前,定睛一看,两副尊容和桃花报案时描述的对上了口径,马上把他们抓了起来。经过*策攻心,“三比一”供认了本次和前两个月的拐卖案。张志得在弄扣途中救出刘梅后,又带兵乘胜追击,救出两位受害妇女。
张志得拾腕看表,凌晨4点,说:“刘梅,你真了不起。报到两天,就破一件案,创本所吉尼斯纪录,你不再是当年哭鼻子的丑小鸭了。”
“去你的!”刘梅一拳擂在他的胸膛。张志得伸手一接,是一叠百元大钞,问:“怎么回事?”
“牛七拱手孝敬我的,还称我做老人家呢。咯咯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