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烽火戏诸侯也落败,剑来也要退让三分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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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爱的书友们你们好,今天要给大家推荐的是几本玄幻小说。如果你没看过的话,或许可以来看看,说不定就有你喜欢的。

今天要分享的是:烽火戏诸侯也落败,《剑来》也要退让三分!书荒的你快来看看吧!

第一本:《修罗武神》

简介:论潜力,不算天才,可玄功武技,皆可无师自通。论实力,任凭你有万千至宝,但定不敌我界灵大*。我是谁?天下众生视我为修罗,却不知,我以修罗成武神。

入坑指南:“楚枫弟,你放心,我们永远站在你的身边。

“楚枫大哥,你永远是我们楚家人,我们是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
“是啊楚枫弟,无论到什么时候,你都还有我们这些家人,无论你做了什么,我们都会不离不弃的支持你。”

就在这时,楚威,楚成,楚真等人都从宅子内走了出来,就连楚孤雨也是走了出来,所有人看到楚枫都很激动。

而这一刻,楚枫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,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,于是问道:“难道这些日子,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吗?”

“弟弟,你不会还不知道吧?”见楚枫那一脸茫然的模样,楚孤雨察觉到了什么。

“自从百宗大会结束之后,我便一直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修炼,出来后便直接来找你们了,并不知道这些时日有发生过什么。”楚枫解释道。

“弟弟,你跟我来。”见状,楚孤雨先是谨慎的扫了四周一眼,便准备向宅邸深处走去。

“嗡。”可就在这时,只见楚枫大袖一挥,一层磅礴的隔音结界便浮现而出,笼罩了这方天地,随后道:“大哥,就在这里说吧。”楚枫的神情变得很是不安,并且,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,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“弟弟,百宗大会的事情都是真的吧?你杀了凌云宗第一弟子独孤傲云,还废了凌云宗第二弟子风浩。”楚孤雨凝重的问道。

“没错,是凌云宗找我麻烦了?”楚枫反问道。

“恩,不仅是凌云宗,就连麒麟王府都在找你麻烦。”楚孤雨说道。

“麒麟王府?”

而听得此话,楚枫则是大惊,虽然他也知道,凌云宗和麒麟王府关系不错,但是麒麟王府之中,他可是有齐风扬坐镇。

齐风扬如今是天武境高手,在麒麟王府的地位应该更高,话语权一定比凌云宗要重才对,如今麒麟王府怎么会将矛头对向了他?

“弟弟,那么百宗大会结束后,你就没再和齐风扬聚头过,没有和他去过麒麟王府吧?”楚孤雨继续问道。

“没有过。”楚枫摇了摇头。

“哎。”楚孤雨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,随后道:“现在外面传闻,说你联合齐风扬,想要杀掉麒麟王府的府主,帮助齐风扬谋权篡位。”

“但是因凌云宗宗主,燕扬天及时赶到,你二人才未能得逞。如今齐风扬已经被抓,将在十日后于麒麟王府斩首示众。”

“而你则是趁乱逃脱,如今麒麟王府正在到处捉拿于你,并且下令,所有与你有关之人,都必须站出来发表声明,公告天下与你斩断关系,以能与你这样的恶人交友为耻,否则…。”

“否则怎样?“楚枫追问道。

“否则他们会在将齐风扬斩首示众之后,将那些与你关系亲密,却并未公告天下,与你断绝关系的人,全部斩首,诛杀满门。”楚孤雨说道。

“竟然有这种事?!!”这一刻,楚枫眉头紧皱,他想不到这短短十几日的时间,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。

齐风扬被抓了,并且还要被斩首示众,这究竟是为什么?他根本没有与齐风扬去暗杀过麒麟王府府主,并且从齐风扬的谈及府主的时候,楚枫也能看出,齐风扬对府主忠心耿耿,根本不可能叛变。

这其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,但究竟是怎样一回事,楚枫此刻已经来不及去想。他只知道,齐风扬这位曾多次帮过他的大哥,将在时日后被自己效忠的麒麟王府斩首。

“楚枫,这麒麟王府显然已经与凌云宗联合了,他们不仅要对付齐风扬,更是在逼着你出来。”

“十日后若是你没有主动现身,他们便会将青州翻个遍,如果还找不到你,他们就会将所有与你有关的人斩杀。”

“现在,你必须将你身边重要的人,安置在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,然后才能去考虑如何救齐风扬,否则不仅是你要死,就连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会活下来。”

“别以为只要他们站出来,说与你断绝关系,麒麟王府和凌云宗就真的会放过他们,他们若想杀死你身边的人,有无数种理由无数种手段。”

“因为这里本就是他们的地盘,根本没人敢违抗他们所做的一切。”似乎预感到了楚枫接下来要做的事,蛋蛋凝重的提醒道。

“蛋蛋,你觉得,我现在将他们安置到哪里最安全?”楚枫扫视一眼,此刻站在他周围的楚家人,实在不想他们再因为自己受到牵连了。

“眼下最好的去处,便是万骨坟冢,那里不但有青龙道人保护它们,还有精元池能够让他们增进修为。”蛋蛋说道。

“万骨坟冢?怎么可能?开山祖师明明让我保密他存活在世的消息,怎么可能答应让我将至亲之人,带到万骨坟冢生存,还让他保我亲人的安全。”楚枫觉得这实在太过疯狂了,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事情。

“笨蛋,换做以前也许不可能,但是现在不同,青龙道人有求于你,他不会拒绝你的这个请求。”

“何况,你将你至亲之人送进万骨坟冢,也是给他增添了底牌。”蛋蛋解释道。

“增添底牌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楚枫感到不解。

“你想啊,青龙道人有求于你,想让你成长起来,来让他复活,可是以他的性子,绝对不会完全信任你。”

“但是你将最亲近的人,送进万骨坟冢,他就可以在翻脸的时候,拿你的亲人当做筹码来要挟你,至少胁迫你必须帮他,并且不能耍手段。”

“这等于,你自己将你的亲人交给青龙道人,让他威胁于你,青龙道人那么聪明的老家伙,一定能算明白这个帐,所以他一定会同意,无论你往那万骨坟冢塞多少人,他都会同意。”蛋蛋说道。

“这…”这一刻楚枫有些犹豫了,本来他觉得没什么,只是担心青龙道人是否会同意,但是听过蛋蛋的分析后,他也觉得,若是青龙道人真的如蛋蛋所说,只是想利用他的话,那么他将自己的亲人,送到万骨坟冢,还真的是羊入虎口了。

“楚枫,非常时期非常手段,除非你现在将你的亲人,全部送离青州,才能确保他们暂时的安全。”

“可是,你也只能确保他们暂时的安全,你能确保,他们离开青州就能真的安全么?”

“以你的性格,就算离开青州,也难免会结下大敌,甚至比麒麟王府和凌云宗更强的大敌,你能逃,他们能逃么?所以你必须将你的亲人安置妥当,没有后顾之忧。”

“虽说,青龙道人很可能是利用你,但是你现在就要利用他,他不择手段,你就比他还不择手段。”

第二本:《剑来》

简介: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我陈平安,唯有一剑,可搬山,倒海,降妖,镇魔,敕神,摘星,断江,摧城,开天!我叫陈平安,平平安安的平安。我是一名剑客。

入坑指南:陈平安顶着贵客的头衔,却不是什么金贵娇气的人物,所以不需要两位婢女真正如何伺候,少女秋实便把心思放在了外边,每天就像是个消息灵通的耳报神,说着鲲船上近期发生的奇人趣事,至于陈平安爱不爱听,她可不管,反正来自大骊的寒酸少年是个好说话的。

少女叽叽喳喳,说*档那边有人*石,*出了罕见的美玉,孕育有稀罕的玉髓,剖出之后,荧光灿灿,光彩夺目,最少值三万雪花玉,发大财啦。

在刘大麻子开的兵器铺子那边,遇上了两拨一掷千金的豪客,看上了同一把灵器,因为怄气,较劲上了,价格一路攀升,最后是从大骊梧桐山渡口登船的那个家伙,出手更加阔绰,原本要价八千雪花玉的一杆方天画戟,硬是花了将近两万雪花玉,这让少女既羡慕又心疼,哪有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,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呀。

还有人在杏花坊那边撒酒疯,嚎啕大哭,撕心裂肺喊着一位姑娘的名字,把附近好些客人吵得不行,最后给杏花坊的管事拖走了,结结实实揍了一顿,结果第二天又去了,倒是没敢嚷嚷,就蹲在杏花坊外的街边啃干饼,痴痴望向心仪姑娘的阁楼,鼻涕眼泪一大把,刚好就着干饼一起吃了。

是一位四境的年轻修士,原来是耗光盘缠家底,相中了一位白莲花儿似的漂亮清倌儿,最近两个月都耗在那边风花雪月,恩爱缠绵,这不算什么,传闻那修士还是个痴情种,至今还没摸过清倌儿的手,也真是够正人君子的。

秋实说起这些,滔滔不绝,添油加醋,比说书先生还精彩,只是陈平安也就是听过就算。

陈平安更多的兴趣,不在船上,还是脚下。

一天暮色中,加上鲲船遭遇强劲罡风,必须下降航道高度,使得陈平安发现一块陆地版图上,烈火熊熊燃烧,硝烟四起,一根根烟柱飘荡在空中,像是田圃里的一棵棵树苗,歪歪扭扭。春水知晓许多宝瓶洲内幕,在书房查阅过地理舆图,很快就得出答案,原来那是一场涉及双方国运的血战,世代交恶的两大王朝,经过长达数百年的绵长战事之后,终于孤注一掷,倾举国之力,并且出动了大量练气士。

经此一役,双方必然元气大伤,如此一来,整个宝瓶洲以观湖书院为界线的北方地带,除去文武并重的大隋高氏,其实能够跟大骊宋氏蛮子抗衡的王朝,愈发稀少。

春水望向生灵涂炭的大地,轻声感慨道:“若是打得惨了,说不定宝瓶洲就要多出一座古战场遗址。几十年后,等到气机稳定下来,应该就会有真武山或是风雪庙的圣人坐镇其中,成为一处崭新的兵家地界。”

陈平安望向时不时亮起璀璨光芒的地面,期间还出现了哪怕观景台这边望去,还有指甲盖大小的金银甲士,与从大地之中裂土而出的巨兽进行角斗。

陈平安猜测应该是身负神通的练气士在相互厮杀。

除此之外,还有很多让陈平安感到头脑一片空白的风景。

有一群仙鹤长鸣,缓缓攀升,从云海之中浮现而出,振翅飞入更高的云海,像一幅流动的画卷。

还有大雁结阵南飞,又有一根滚滚云柱,闪电雷鸣,御空飞行的练气士悬停云柱之外,以独门法器汲取雷电,将其收入囊中。更有乘坐青鸾的大练气士,掠空速度远胜鲲船,一闪而逝,一身宝光流转。

陈平安听说鲲船有一座专门以飞剑传讯的“信铺”,功用类似人间驿站,就写了两封信,托付秋实去寄,因为信中所写并无秘事,最要还是跟人报一声平安,说一些从秋实那边听来的奇奇怪怪,哪怕给人看去都无所谓,只是信铺的价格实在昂贵,一封寄往大骊龙泉县的信件,要收取山上神仙专用的十文雪花玉钱,寄去大隋山崖书院的信件,更贵,得二十文,吓得陈平安只好放弃人手一封信的念头,大骊收信人为魏檗,大隋书院收信人则是李宝瓶,让两人帮着传话。

陈平安站在观景台上,在春水的指点之下,发现靠近围栏的一座独栋小楼,时不时会有精光一闪,星星点点,不易察觉,春水笑着耐心解释道:“鼠有鼠路,鸟有鸟道,飞剑传信亦是如此。在天空某一层,最适宜飞剑远行,阻力极小,便有以此作为立身之本的练气士,在这个高度上,勤勤恳恳,开辟出一条条专门的通道,世间传信飞剑在升空后,都会去往这条‘羊肠小道’,只要是大一些门派的弟子,都知道这条规矩,所以一旦御风远游,就会主动避开。”

秋实刚刚返回书房,靠在门槛那边,嬉笑道:“不是没有傻乎乎的野路子练气士,好不容易刚学会了凌空飞行,刚想着天高任鸟飞呢,结果一头撞进去,就给噼里啪啦撞了个鼻青脸肿,这还算运气好的,运气背的,被刺穿眼珠子、脖颈,从高空摔落下去,当场毙命,变成一滩烂泥,可怜真可怜。”

陈平安问了一个很门外汉的问题,“世上就没有人吃饱了撑着,去拦截传讯飞剑吗?”

秋实点头道:“当然有啊,练气士里头脑子拎不清的家伙,多了去了,只不过飞剑这条羊肠小道,被俗称为‘云纹小径’,专门有云纹修士盯着这一块,就指望着靠这个发财呢,巴不得有傻子来做剪径蟊贼,几把寄信飞剑值不了几个钱,但是一旦抓到蟊贼,就可以强行索要一笔天价赔偿,蟊贼是穷光蛋的话,就跟他挂名的世俗王朝讨要,若是不曾记录在档案的野修,又身无分文,那就没法子啦,只能认栽,反正损失也不大。”

说到这里,秋实一脸羡慕道:“那位掌管云纹小径的练气士,个个肥的流油!这些家伙每次登船远游,最差最差,都会住在中等房屋里头。”

春水柔声道:“其实真正传承上千年的仙家门阀,一般也不会使用飞剑传信,世上有很多玄妙秘术,可以让人仿佛面对面闲聊,比如一对子母榆钱,你以术法摩挲之后,再开口说话,搁放在别处的另外一枚榆钱,就会自动颤动发声,对方就听得到。”

陈平安啧啧称奇。

秋实看着一脸认真、仔细倾听的陈平安,心想这么个穷小子,怎么就跟大骊北岳正神攀交了关系?那得踩中多大的一坨狗屎才行啊?

好在陈平安穷就是穷,见识短浅就多问问题,从不打肿脸充胖子,反而让天性单纯的秋实觉得这样很好,若是没钱还喜欢摆阔,什么都不懂反而不懂装懂,那才是让人可怜又讨厌。

闲聊多了,姐妹二人难免会提起自己的家乡,北俱芦洲。

俱芦洲多剑修,甚至没有之一。

剑修杀力巨大,自然就多跋扈之辈,跋扈到了什么程度,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,婆娑洲位于南方,宝瓶洲位于南方,便俗称为南婆娑、东宝瓶,俱芦洲分明是浩然天下的东北方,却偏偏自称为北俱芦洲,这让正北方位的皑皑洲,便只能是皑皑洲了,愣是丢掉那个北字。

哪怕是性情婉约的春水,谈到俱芦洲如何如何的时候,也会略显倨傲自得,只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罢了。秋实当然更是如此,喜欢说“咱们”北俱芦洲如何如何,你们宝瓶洲怎么不咋的,说到这些的时候,少女满眼放光,神采奕奕,像是一只骄傲的小*莺。

然后有一天,陈平安终于准备离开这座天字号房。

这让春水都有些喜出望外,秋实更是开心得蹦跳起来,口口声声喊着陈公子,对他作揖致谢。

这让陈平安有些愧疚。

原来秋实传来一个大消息,今晚在鲲船船头那边,会拿出一幅打醮山祖传的花鸟条幅,能够远看万里之外的场景。陈平安对此没有感到太多惊奇,因为当初那个风雪夜,青衣小童就端出一只水碗,水幕之中,能够清楚看到仙子苏稼的御剑身姿。

陈平安不是为了长见识而去,而是不得不去,因为花鸟条幅即将展现的人和事,都和陈平安有关系。

正阳山和风雷园,双方将要公开一场生死战,这个消息突如其来,事先毫无征兆,让整个宝瓶洲都感到措手不及。

而且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传出一洲南北,就已经让人感到阵阵寒意。

两座宝瓶洲最顶尖的剑修大派,老中青三代剑修,各自出阵一人,捉对厮杀。

年轻俊彦一辈,只分胜负,不分生死。

中坚一代,可以分胜负,也可以分生死,一切看交手双方的意思,但是宝瓶洲谁不知道,两派之人一旦在山门外碰头,都有可能直接打得你死我活,到了这场涉及山门荣辱的关键时刻,以正阳山和风雷园的脾气,多半是要分出生死的。

而年纪最长的两派老祖,则是只分生死!

杀气腾腾。

仿佛还未出剑,就让观战之人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。

而正阳山年轻一辈的出战剑修,正是仙子苏稼,拥有一枚上品养剑葫的修道天才。

风雷园那边,则是一位园主嫡传弟子,名声不显,可以说是籍籍无名,甚至还不如那个师弟刘灞桥,但是这种一洲瞩目的巅峰大战,风雷园岂会儿戏?

陈平安带着她们走下楼,去往船头。

打醮山祖传下来的花鸟长幅,有各种栩栩如生的彩墨飞禽,在画卷之上飞来飞去,还会发出各色声响,清脆空灵,当条幅完全拉伸开来,悬挂于船头的高空之上,长达五六丈,宽达两丈,近看极其巨大,可若是待在高楼房间远观,哪怕渡船多练气士,依旧看得清楚,仍然会觉得不尽兴。

再者剑修出剑,快若奔雷,细微如发,雷霆万钧,

剑道蕴含的精微意气,转瞬即逝,当然是近距离观摩才是上上选。

于是位置就分出了三六九等,三座独门独栋的宅院,在第一排位置上,不但准备了瓜果点心,还有渡船花重金请一些旁门帮派调教、栽培出来的美婢,以及杏花坊的几位当红花魁,至于那三拨人愿不愿意领情,两说。

之后就是陈平安这样的天字房客人,心情好的话,可以携带屋内婢女,孑然一身单独前往,自然更无不可。

因为不可擅自动用术法神通,而且身形悬空,太不像话,谁都想占据着更高视野,会更乱,说不定就要捅出篓子,所以对此渡船严令不许客人御风升空,没得商量。

所以大多数人都搬着椅子凳子,其实跟市井集市的百姓凑热闹看庙会,没啥区别。

春水秋实年纪不大,却是熟稔此事的,还有领事帮着开路,畅通无阻地到了座位,位置极好。

使得貌不惊人的草鞋少年,一时间惹来颇多好奇视线。

难道是个脾气乖张、喜欢装穷的豪阀嫡传?

要不然你穿那么一双草鞋,是要下地锄草还是下田插秧啊?

三把紫檀大椅,椅子两两之间有一张案几,放着一小碟名为苦雀舌的俱芦洲特产名茶,不用泉水煮茶,生嚼茶叶即可,入嘴微涩,渐渐发苦,熬到约莫半炷香后,竟是浑然一变,甘甜清洌远胜茶水,所以被笑称为“半炷香茶”。

大战尚未拉开帷幕,三人闲来无事,春水就对嚼着茶叶的陈平安讲解妙处。

原来此物能够清肝明目,是三洲豪阀世族的心头好,不缺钱的文豪硕儒之间,最喜欢馈赠这种灵茶,以至于在一些个崇尚茶道的王朝国家,此茶促成了一股雅贿之风,那可就不是几两半斤的苦雀舌,而是一大盒送礼,而官员贬谪,好友送行,更是砸锅卖铁也要凑出些苦雀舌,算是寄予“苦尽甘来”的美好寓意。

除此还有各色精美糕点和灵物瓜果,价格不菲,只是比起一两难求的苦雀舌,就要逊色许多。

山上山下的联系,比陈平安想象中要紧密许多,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着天堑鸿沟,但是之上架有座座桥梁,种种礼尚往来,其中皆是暴利。

陈平安一边竖耳聆听春水的言语,一边不露声色地观察四周,最主要还是前方三拨客人,毫无悬念,是山上神仙中的有钱人。

渡船从俱芦洲而来,虽然也有往返生意的可能性,但多半还是俱芦洲本土人氏,因为几乎哪怕是稚童也是如此,只不过长剑换成了短剑而已,

但是无论妇孺老幼,只要是佩剑,就绝不花俏,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,剑鞘没有镶嵌奇珍异宝,更无拖曳一根华美剑穗。

在陈平安正前方,是一大家子,身材极高的妇人,坐在主位上,颧骨高耸,姿色绝对称不上美人,但是气势凌人,习惯性嘴唇抿起,喜欢眯眼观人。

她身边是一位殷勤跑腿的文雅男子,相貌堂堂,面如冠玉,但是只要是跟妇人说话,就满脸笑意,弓背弯腰,不像是什么一家之主,若非屁股底下的座位骗不了人,反倒是更像浪荡贵妇私下豢养的小白脸。

他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,模样随男人,粉雕玉琢,颇为讨喜,气度则是完全随妇人,就不那么可爱了。

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妪,是家族的教习嬷嬷,身边跟着一个俏丽丫鬟,气质跟老妪如出一辙,很冷。

还有一位身材高大健硕的中年男子,端坐在妇人左手边的椅子上,偶有转头,望向那个殷勤男子,嘴角便渗出一丝讥讽。若是与他对视,男子非但不会遮掩轻视之意,反而堂而皇之地扯开嘴角,而那位一家之主身份的男子,竟然主动点头陪着笑。

陈平安借着欣赏那幅画卷的机会,把所有细节收入眼帘。

秋实忍不住直愣愣多看了几眼,很快就被春水拧了一下胳膊,不曾想那名高大男子身体后仰,转过头,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,露出一口雪白森森的牙齿,吓得秋实赶紧低头,大气都不敢喘。

在男人转回头去后,春水气得狠狠踩了秋实一脚,疼得后者倒抽一口冷气,满脸哀怨望向姐姐。

最左边,孤零零坐着一个儒衫老人,头戴一顶老旧貂帽,脱了靴子盘腿而坐,缩在宽大椅子上,有些滑稽可笑。

右边,两名年轻剑修,一男一女,瞧着岁数都不大,二十岁出头,至于真实岁数,难说。

年轻男子横剑在膝,轻轻拍打剑鞘。

女子除了悬佩长剑,发髻之间,不插珠钗,竟是一柄无锋小剑,只是小剑剑柄,悬挂下一粒*豆大小的雪白珠子,熠熠生辉,正大光明。

这不明摆着昭告天下,我身怀异宝吗?

恐怕这就是艺高人胆大吧,陈平安只能如此解释。

总之最前边占据着最佳位置的三拨人,没有一方像是好惹的。

陈平安深呼吸一口气,屏气凝神,目不转睛地望向那幅画卷。

正阳山,护山搬山猿。仇家之一。

而且是那种必须得报仇的大仇家。

风雷园刘灞桥,也算旧识。好像偏偏喜欢上了正阳山的仙子苏稼。当时宁姑娘还问了一个让刘灞桥很难堪的问题。

陈平安端坐在椅上,突然想起一事,开口让春水秋实吃那苦雀舌茶叶。

但是这一次,就连秋实都使劲摇头。

春水悄悄指了指站在前方外围的鲲船执事,陈平安心中了然,便问道:“我能拿一些回去吗?还是说只能坐在这里吃茶?”

春水俏脸微红,怯生生道:“公子,带走是可以带走,可好像没人这么做过。”

陈平安咧嘴,大大方方,抓了一二两茶叶放入袖袋,微微加重嗓音,“这么好的茶叶,以后我得回了屋子,再细嚼慢咽,好好吃上一次。”

陈平安安静等待那场大战的到来。

只是就在此时,心湖之间,有半生不熟的一个嗓音柔柔响起,喊了他一声,“陈平安。”

陈平安下意识就要四处张望,但是很快克制住这股冲动,记性极好的他很快想起了一个人。

当时在家乡青牛背那边,第一次看到,陈平安就觉得她和身旁的一位同伴,像是从画里联袂走出的一双神仙,金童玉女,神仙美眷。

她应该叫贺小凉。

这位据说是神诰宗鼎鼎大名的道姑仙子,还是青衣小童最最仰慕倾心的仙子,比起苏稼还要喜欢,曾经说过一句半戏谑半真心的浑话,若是有机会给他摸上一摸贺仙子的手,他便是折寿百年都毫不犹豫。

那个嗓音继续轻柔响起在陈平安心扉之间,“你能不能现在回来一趟,我有事相商,平时人多眼杂,只能借这个机会跟你聊聊。”

陈平安一番权衡利弊,瞥了眼腰间的朱红色酒葫芦,在心中默念道:“好的。”

陈平安起身,跟春水说是要回房间一趟,去去就回。

春水想要帮着带路,陈平安笑着说不用,这么一小段路程,哪里会走错。

陈平安从她手中接过钥匙,默默离开人群。

凳子椅子,人山人海。

最后边,站着一个背负桃木剑的落魄道士,实在没有气力去争抢地盘,又是与世无争的腼腆性格,呆呆站在最后边,束手无策,他手中也端了条凳子,只是却发现层层叠叠的长凳椅子,站满了看客,还有人肩头上骑着稚童孩子,他哪怕站在凳子上,哪里能看得见那幅画卷半点光景?

他不过是堪堪跻身三境,远远没有达到中五境所谓吸风饮露、不食五谷的服气辟谷,鲲船从俱芦洲跨洲南下,旅程漫长,想要下船都难,只有中五境的洞府境练气士,才能开始勉强御风而行,想要从鲲船上一跃而下,逍遥御风落地,恐怕一般的观海境都力所未逮,唯有第八境龙门境的大修士,才能不被天地所拘束,能够真正意义上的乘风而行。

他这趟渡船南下之行,之所以如此窘迫,是出了一点意外,一是头脑发热,买了两张对他而言十分昂贵烧钱的符箓,二是好不容易靠着险象环生的一场厮杀,斩妖除魔得来的一粒宝珠,想要脱手卖个公道价格,不曾想到了鲲船上,没谈拢价格,店铺愿意买,但是出价太低,年轻道士原本想着靠着这份收入,拆东墙补西墙,渡过难关,若是略有盈余,说不定还能难得阔气一回,住上一间中等房。

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。

铜钱难死英雄汉,更何况他连英雄都算不得,只是个一心想着斩妖除魔、却事与愿违的可怜虫罢了。

真正的“张家天师”,岂会收了银钱,答应人家去捉妖,却害得好好一户殷实门户,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?

那户人家最后活下来的两个孩子,质朴懵懂,不怪他的本事不济,可是年轻道人会怪自己。

一想到这个,眼眶微红的年轻道人放下凳子,坐在那边,双手撑在膝盖上,背着一把桃木剑的年轻人有些茫然。突然觉得自己当初舍了科举功名,一心访仙问道,最后拜师学艺,学艺未精便兴冲冲下山,想着荡除妖魔,是不是其实一开始就错了?

想到了真正的伤心处,愧疚难当的年轻道人红着眼睛,抬起一手,握拳轻轻捶打着心口,好像这样才能好受一些。

然后他突然发现眼前有一只手,手上摊放着一块刻有“打醮山天字号”的精美玉佩,他抬起视线,看到一张肤色黝黑、却也端正的少年脸庞,那人笑道:“我是住在天字号房间的,你如果真想进去看画卷,可以借给你用一下,到了第二排后,去找名为春水秋实的姑娘便是,就说……你是陈平安的朋友,她们很容易认出来的,因为是同胞姐妹,长得很像。”

年轻道人张着嘴巴,傻乎乎呆着不说话。

陈平安将玉佩往他怀里一塞,转身小跑离去,转头笑道:“在那边坐下后,记得还我啊。”

陈平安一边跑一边想,这个年轻道士也太想不开了,不过是没法子看清楚花鸟长幅的画面而已,就这么伤心伤肺?把先前恰好经过的陈平安给看得一愣一愣的,恁大一个男人,竟然还抹起了眼泪,难不成跟刘灞桥和青衣小童一般,也是那位苏稼仙子的爱慕者?

但是这些,都不是陈平安递出玉佩的真正原因。

陈平安只是想起了自己五岁的时候,那个冬天的*昏里,一遍一遍走在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泥瓶巷,也是一样偷着哭。

反正大家都在渡船上,这个瞧着比自己还穷酸的道士,如何都跑不掉,而且退一万步说,就算真丢了一块玉佩,大不了暂时记在魏檗账上,下次他再还钱给魏檗便是,相信打醮山已经给了那么大人情,应该不介意再多给一点。

实在不行,他陈平安在方寸物“十五”里头,有钱!

陈平安暂住的房屋书房内,有一位身穿宽松道袍的年轻女冠,坐在桌后,轻轻翻过一页页写满楷书的纸张。

容颜极美。

道姑一手托着腮帮,一手翻过纸张,姿容慵懒。

这个时候的女子,可能才是最让风雪庙魏晋动心的,才会让一位宝瓶洲最年轻的剑仙,喝了一壶佳酿又一壶烈酒,始终都无法解忧,借酒浇愁愁更愁,愁得一位走遍江湖、看尽山河的潇洒剑仙,都要肝肠尽断。

第三本:《太一剑道》

简介:至圣太一,天地苍茫无偶;两极尊者,生杀奖惩独断;时值太一劫,圣人不出。*蜮十八府尊各怀心思,仙魔妖界纷争不休。下一任圣人、轮回路上的护道者、仙域最后一位尊者、太一持剑人、、、平凡无奇的小子......

入坑指南:在龙宫的密室之内,龟*师正在凝神看着李雪宁的变化,那是关乎妖界存亡的重要之人,也是雪麟一族如今的希望。

青龙一族的神兽之力灌注在李雪宁身上,让龟*师十分担忧他能否承受住,毕竟下界修士炼体之人少之又少。即便有鹏尊道则在,也难竟全力。

但令龟*师讶异的是,青龙之躯融入李雪宁眉心,却是没有丝毫波动,好似瞬间被吞噬完全。这可是除却龙尊之外,最强盛的神兽龙躯。

李雪宁的身体早已破裂数回,对战曦皇、人皇、乃至规则意识,各自重组肉身。加上卯日晷为最上乘的土属性神物,多次蜕变,已经远超本来的品质。

青龙神兽之躯虽然强悍,却是在最纯粹的剑意之下一点点被消磨。李雪宁始终闭目不醒,也是因为这个原因。

在外界风波渐熄之时,龟*师才放下心来,如果让旁人闯入,只怕会对李雪宁造成难以逆转的伤势。而动用龙尊底牌,似乎又不太值当。还好城主风霜云有足够的实力。

龟*师正自思虑,却见李雪宁仿若化出三位分身,各持佩剑,“剑灵,龙吟!”

没有剑鞘,却好似刚刚拔出,破天剑铿然声响,如盘龙吐息,剑芒锐利更胜往昔。

“剑*,龙怒!”

庞然龙躯瞬间映照现实空间,本已没了神*的青龙,此刻仿若再度回到阳世,睥睨之姿,傲视天下。

“剑神,龙威!”

李雪宁触摸四方神力之境,顿时周身浮现若隐若现的龙形,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威压,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血脉压制。身为凡人的李雪宁,此刻宛如青龙一族。

随后,“剑尊,龙逆!”

无可名状的剑光,无可阻挡的剑术,万兵俯首,万族来谒,剑尊之力,青龙之躯。让李雪宁初入四方境,便足以匹敌四方绝巅修士。

龟*师在一旁欣慰得点点头,如此,才有希望融合鹏尊道则。

待李雪宁缓慢睁开眼睛,感受自己的修为变化,龟*师上前道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你能浇筑凰血,彻底成为我妖界子民。”

李雪宁道:“前辈所言凰血浇筑,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在仙魔妖界,并不非是一成不变的势力划分,除却仙界较为安定以外,妖界魔界纷争更多,也就有了各自的投靠转变。当年的孔雀一族便是接受魔界魔心考,正式成为魔界一员。当然,也有不少仙界魔界之人,浇筑凰血,成为我妖界族民。一旦你成为我妖界之人,无论是四方神力,还是背后靠山,都有保障。好过一介散修,不知何时就要丢了性命。”

听起来似乎是一种改换种族的奇特方法,但身为人族的李雪宁,伦理道德还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,只能谢绝龟*师的好意,“前辈所言,晚辈大致明白了。只是身为人族,还是不可随意变更种族。”

龟*师道:“我不勉强,毕竟沐浴凰血,也非常人可以做到,甚至有生命危险。你取得青龙之躯,下一步该前往妖界腹地,那里是鹏尊道则大会的擂台,我与城主大人还要镇守龙吟城,就不能陪你前往了。万事小心。”

李雪宁拱手一拜,“前辈大恩大德,晚辈没齿难忘。如有所成,必百倍恩还。”

“不需要,无论是为了雪麟一族,还是为了妖界安危,你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。”

提到雪麟一族,李雪宁这才想起来问道:“前辈可知,当年的雪麟一族,为何会流落下界?而且,不仅是雪麟一族,还有其他妖界族民,都是十分有天赋的种族。”

龟*师长叹一口气,“这些话,涉及尊者争斗,我也无法全然了解。但是当年鹏尊的身亡,并非是意外,而是被暗算至此。若非鹏尊以命保住那些族群,只怕早已成为、、、”

“嗯?”李雪宁有不好的预感,“成为什么?”

“成为那无止尽欲望的养料。”

“无止尽的欲望?”

龟*师转过身来,拍拍李雪宁的肩膀,“也许,你是鹏尊所选之人。这些你也该知晓。”

李雪宁点点头,如果承接鹏尊道则,必然也有自己的使命在。

“我妖界有鹏尊、龙尊、羽尊、鳞尊、饕餮五位尊者,为何还会如此忌惮仙界或者魔界的入侵?是因为饕餮尊者对于提升实力不计一切,整个妖界族群,各自有亿万子民生存。唯独饕餮尊者,孤身一人。饕餮一族,悉数被他吞吃干净。”

“这、、、”李雪宁简直不敢相信龟*师的话,“这是为何?”

“饕餮一族的天赋神通,便是吞噬万物来成长,当初半步尊者境的饕餮还没有引起注意。却是在成为尊者后,无所顾忌得吞噬整个饕餮一族,连同他的子孙也是如此。”

龟*师回忆那场妖界的血乱,也是后怕不已。“后来,饕餮尊者实在无物可以吞噬,便将目光看向了其他族群,包括残存的雪麟、孔雀、鹤章、、、等自远古流传下来,却没有尊者护佑的族群。”

“妖界最古老的鹏尊自然无法容忍此事,与饕餮尊者大战,引发妖界大陆的崩散。心有估计得鹏尊无法全力出手,只能保护仅有的族群入小世界,而鹏尊巨大的身躯,便重新化为妖界大陆,也是如今的妖界雏形。”

李雪宁彻底陷入呆滞状态了。

仙魔妖界何其广袤?即便自己全力赶路,以剑尊之力也要百年千年。而这巨大的妖界大陆,竟然是,鹏尊脊背???“这太不可思议了。”

“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的人,都是这种表情。不过,崩散的妖界大陆只是鹏尊血肉相连,这么大的动荡,其他族群甚至无法探查清楚是何事,便已经恢复完整。只当是尊者大战的余波。”

“那后来呢?”

“那场大战,鹏尊身陨,道则双分。而饕餮尊者也重伤垂死,如今已久不见踪迹了。但他难保不会卷土重来。所以,我妖界看似五位尊者极其强悍,却是内忧外患,错综复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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